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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 (第5/5页)
她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掌下抽了出来,“你我还没有大定呢,三公子有选择的余地。只是你这样做……”她皱着眉头微笑,“实在不雅。既打算成婚,通房丫头尚且要避讳,何况外头的人!我今儿真是来错了,碰得一鼻子灰,也不知说什么好……回头我就打发人把礼退回来,咱们的事,到此为止吧。” 她说了这些话,他心里刀绞似的,又悔又急想去拽他,“四妹妹……清圆……” 陶嬷嬷见势拦住了,凉声道:“小侯爷请自重,事已至此,就撂开手吧。我们姑娘知道贵府上并不十分赞同这门亲事,全是因小侯爷您,才壮着胆儿答应的。如今还没拜堂,小侯爷就负了我们姑娘,叫她哪里再敢托付终身呢。” 李从心羞愧难当,泫然欲泣唤四妹妹,可她连头也不回,径直往门上去了。 坐进马车,眼泪在眼眶子里翻滚,清圆低下头,拿手绢掖了掖。 抱弦替她不平,愤然道:“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可惜姑娘,白操了这份心。” 是该难过的,本以为那样翩翩的君子,以前就算荒唐些,也有浪子回头的一日,但她显然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。她倒不后悔费了这番周折,一切的美好都源自距离,以前从没有走近他,看见的都是表象,其实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。她给过他机会,她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赤诚,走到这里路断了,总算对得起他了。 眼泪慢慢冷却,她叹了口气,“家里这会子正乱,该退还的礼,咱们自己预备就是了。” 但回禀老太太是必要的,她进了园子,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明了,老太太反倒松了弦儿,“这么着两不耽误,也好……” 只是轰轰烈烈的一场欢喜,最后惨淡收场,着实让人唏嘘。 清圆才和老太太回禀完,外头就传话进来,说小侯爷求见。 老太太瞧瞧清圆,听她的意思,清圆枯着眉道:“我不见他了,祖母打发了他吧。” 她避回了淡月轩,老太太只好命人把小侯爷请进上房。那么意气风发的贵公子,进来竟是一副狼狈的模样,叉手行了一礼道:“祖母,我这回犯了错,四妹妹不能原谅我了,求祖母替我求个情……我为这门亲事做了那么大的努力,要是就此放弃了,我愧对四妹妹,愧对父母,也愧对自己。” 老太太垂着眼皮叹息:“小侯爷,男人家逢场作戏也是有的,你大可不必自责。只是姑娘与姑娘不同,别人家兴许不觉得什么,我们四丫头平素心思重,这也是没法儿。她才刚来和我说了,我瞧她的口气,怕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,既这么,强扭的瓜不甜,你还是另作打算的好。”说罢摇头,无限惋惜,“她是实心想跟着你的呀,可你瞧……有缘无分,强求不得。你回去吧,退婚的缘故,咱们不会往外头说去的,你只管放心。” 女方不愿意嫁了,哪里需要宣扬什么,明眼人都瞧得出来,必是小侯爷风流的毛病又犯了。李从心失魂落魄在上房站了好久,终究是无用功,最后长叹一声,垂头丧气地走了。 月鉴在一旁给老太太打扇子,一面为四姑娘遗憾,“本来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。” 老太太抿着唇不说话,老爷生死存亡的关头,这门亲事还是断了的好。 这时园门上的婆子进来回话,说派出去的小子传口信进来,沈指挥使业已回府了。老太太振作起了精神,喃喃说:“是得我亲自去一趟,我知道,沈润这会子也正等着我呢。” 谢府的雕花马车穿城而过,到了沈府大门前,门户洞开着,正有络绎的家仆进出,搬运那些拿红绸包裹的物件。老太太略站了站,看这手笔场面,便知道沈润开始预备和穆家的结亲事宜了。 唉,这时候来,确实难堪得紧,但眼下老爷的处境也是进退不得。圣人不下诏命,这事只有亲近的人知道,活动起来很受限制;一旦圣人下了诏命,疾风骤雨转眼即至,再托人走关系便来不及了。所以思来想去,又只有沈润这一条路可走,清圆如今是断不肯来了,要谈条件,也只有她老太婆亲自出马。 沈府门上的管事倒很热络地迎了上来,“老夫人这是找人啊,还是有指教?” 老太太哦了声道:“劳烦管事通禀,我是节使府谢家的,求见沈指挥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