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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九章: (第3/3页)
换来换去也麻烦,这个地方又有兰苕种植的花花草草,便准了,只是又添置了许多的东西。 兰苕这个时候正在院子里浇兰草。 一如往常的用手指滴洒,一派温柔贤淑。 “贵妃娘娘安。”莫食行了礼,笑呵呵的道:“这是陛下特意嘱咐内务府陶制的,皆是用的上好的玉石,娘娘您瞧瞧。” 兰苕接过甘蓝递过来的手绢擦干净手,这才走上去看了一眼。 “陛下有心了。”兰苕笑着道。 便是受了恩宠,也是这般宠辱不惊的模样。 莫食挥挥手,让宫女太侍们将东西送进屋内,嘴上道:“娘娘这的兰花养的真好,前些天奴婢从这给陛下搬回去静神的那盆花也养的水灵着呢。陛下每日都要瞧上几眼,很是上心。” 兰苕闻言唇角的弧度扩大,道:“陛下喜欢就好。” 有随意的聊了两句,等人都出来了,莫食才垂首告退。 兰苕缓步进屋,挥挥手让伺候的宫女都下去。 她在软榻上坐下,右手轻轻抚着小肚,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。 “阿栎,这个孩子,我不想要。” 兰苕言语温柔,眉眼和善,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残忍。 兰苕本意是追求无上权利荣光的,可入了宫才知道,权利在她眼里,并非那般重要。 她虽然坐上了皇贵妃的位置,可上有魏皇后压着,下有诚亲王……不,太子虎视眈眈,稍有差错就会被抓到把柄落入万劫不复之地。 她有些累了。 入宫的这一年多,她想了很多。 即便盛宠不断,可她明白,这些恩宠就像是虚无缥缈的空气,看似在,她却抓不住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,她便只能窒息而死,毫无反抗之力。 在她第一次以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去陷害齐玥的时候,她心里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。 她不想要权利了,她想母亲了。 她知戚静将她送进宫是有事要她做,她自然也愿意和戚静合作,毕竟她要的,只有戚静能够给;可如今,她不想要了,又当如何? 连带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,她都不想要了。 暗处的安栎一惊,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兰苕身前,焦急的问:“你想做什么!” 他没记错的话,兰苕已经流掉过一个孩子了,当时身体入了寒气,御医说需好好调养才能再度有孕,如今好不容易有了,若是再掉了,又当如何? 日后会不会再有孕先不说,就是与身子也是不利的。 兰苕抬起眸子,意味不明的瞧着他,道:“我生在姚府,虽是庶小姐却过得连下人都不如,每日里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主母连累到母亲,可最后,母亲还是因我而死,那时候我就想,什么情情爱爱,哪里有权利来的重要,所以我费尽心思进了戚府,后来遇到了陛下,便进了宫。” 兰苕说的这些,安栎都知道。 皇帝在遇到兰苕的当晚便派御前卫去将兰苕的身份查了个一清二楚,刚巧,他就是那个去查的人。 “可尽管有陛下庇佑,该遇的嘲讽为难不还是一样不差?当时我就在想,我进宫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。”兰苕轻轻地抚摸着小肚,笑的越发温柔:“齐玥找我麻烦,并非一次两次,当时落水,是我故意的。” 安栎其实早有猜测,可当真听到兰苕这样说的时候,他心里除了震惊,还有些许心疼。 若是皇帝可以依靠,兰苕何苦这般。 可皇帝就真的不知道兰苕在宫里所受的委屈么? 怎么可能不知道。 “那个孩子啊,留着有什么用呢?”就像这一个。 兰苕移开了眼神,她怕再安栎眼里看到责怪和厌恶,她敛着睫毛,轻轻地道:“也许母亲是对的。” 她虽在姚府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,可有父亲陪着终究是快乐的。 安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 他听来请脉的御医说,孕期要保持心情开朗,否则很容易神志出现问题,他觉得以兰苕这样下去,当真会出问题的。 “你那日不是说,想离开这里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