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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章叔叔 (第2/3页)
人,常安感觉周身发烫,效果如猛喝叁杯热开水,她换衣服时颇心不在焉瞟着窗外,真是开春开花的时节。 同伦医局在霞飞路,常安看了看天空,旁边走着他,两人如老朋友温柔平和地重逢,并行在这市中心极其繁华熙攘的商业大道。吵闹的街市间,谁都没有先开口,有黄包车夫拉客疾奔而来,藤原桥敏捷地伸手把她搂回,叹了气:“为何不说话,我一直在找你。” 好不容易找到的。 常安只是不知该说什么,或者她想说的太多:“没想到你真的调任来上海,怎么这样凑巧。” “不是凑巧,是我要来,想方设法啊……”他意味深长,语气竟带着可怜。 常安心一动,又酸又闷,“你来上海多久?”他咳嗽了声,嗓子发痒:“比你晚上半年,春节前后我来的。” 他又咳,悄悄看她,常安无奈笑了声:“烟瘾犯了?抽吧,我不介意。”他拿瑞士打火机点燃,常安“喂”了声:“我带你去看船。” 他笑,她也笑。两人坐上末班电车,去到静安湖边,路上掠过窗外的风景,他们聊起自己的生活,只是没多年前日本电车上那样潇洒的心境:“最近有飞机袭扰是真的,大概就这两天,你要小心。” 常安挑眉,淡淡:“是么。” 气氛好很多,他还是认真道:“我的意思是,有警报响你就躲,别傻傻抱住病人不放,轰炸可能范围也包括这里。”尽管很低就是了。 常安心里不这么想,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” 他的工作她也不好聊,只好问:“你如今住在哪?” 他忽然开玩笑:“要不要和我一起住?” 常安:“……” 他笑,把玩烟盒,正经回答了:“在军营宿舍。你呢?” 常安转头看风景:“你能找到我,不是已经对这些了如指掌,还问这个作甚?” 他稳中带一丝痞气:“我想听你说。” 常安真低估他本领,“上海不大不小挤进这么多人,你也能把我捞出来,真是越来越厉害。”想想自己行为举止前后充满矛盾,也不好意思再说他。“我住在舞蹈室,其实也蛮奇怪——” 他看住她的脸,“怎么说?” “是医生却住在舞蹈室,老板娘人很年轻漂亮,很会跳舞,生意却不好。” 他笑,“奇怪的事多了,你这个暂且不算。”到站,两人下车。湖风自左而来,她发式半挽,垂落过肩的发被吹起,露出一段雪白袖长的脖颈。 “头发长了不少。”常安闻声望去看他,“你们军人是一直要保持,这种发型?”在中国,国军官兵都要长许多。他哼几声:“新兵入伍第一便是剃头,过长便要挨打。”他抬手抹了把头,类似胡渣刺痒,“长点也无碍,习惯了。” 常安笑望他:“比起抹发油,还是这样合适。”她从学生时代起,和其他女孩不同的地方,便是不喜欢男性涂抹发油,只觉得油腻腻地不甚清爽,她看着难受,偏那时起便时兴,正如女子多半烫发。 扶上白色铁栏杆,蓝天白云间真有一两艘木船在湖面,另有一艘挂有叁个布帆,有青叶落在他肩上,常安帮他摘去时,飘来他的声音:“你留在上海,是不是在等我?”他看向遥远的湖面和驶向对岸的帆船。 这就是常安自己矛盾的地方,“是也不是。” 她不是没有期望,既希望他来,也不希望他来,“你也清楚,我还在红十字,医疗队没走,我便也没走。” 她实话实说,“你平安无事出现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