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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知春 (第7/9页)

忧道,“诶!潋儿,如今可不能再饮酒了,你已有身孕了。”

    载潋迟钝地想起来,自己如今是怀有身孕的人了…她苦苦地笑着,抬起头去悄悄望向自己深爱的爱人,她又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,心底剧烈撕裂作痛。

    筵席伊始,太后便叫停了对侧戏楼上的戏,她望着众人笑道,“这戏听得腻了,有什么新鲜物事儿能瞧瞧吗?”

    恭亲王溥伟起身来举杯向太后笑道,“老佛爷,奴才们可没这等本事,能哄您高兴!唯有敬您这一杯了,奴才恭祝老佛爷圣体安康,福寿无疆!”溥伟话毕后仰头将酒杯中的酒饮尽,众人见状,都连忙起身跪伏在地,顺着溥伟的话道,“奴才等恭祝皇太后圣体安康,福寿无疆!”

    荣寿公主坐在太后身边笑道,“这溥伟的嘴甜,还说自个儿没本事,光凭你这张嘴,就足够哄太后高兴了!”

    太后也笑得合不拢嘴,她用手绢掩着嘴笑道,“你们这群猴崽子,嘴都像抹了蜜,等问正经事儿的时候就都哑巴了!”

    众人鸦雀无声,除溥伟以外,也再无人主动向太后敬酒,太后心血来潮想看新鲜的玩意儿,可众人皆没这样的本事,正在寂静尴尬的时候,容龄忽小跑着站到大殿正中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,她跪倒面向太后道,“皇太后!若您不嫌弃,奴才愿意为皇太后皇上,为各位王爷与福晋献丑,跳一段欧洲舞蹈,还望皇太后皇上不嫌弃奴才班门弄斧!”

    太后不禁眼前一亮,她知道容龄曾在法国学习过欧洲舞,还曾学习过日本舞,容龄能歌善舞,身姿婀娜,可她还没有机会一睹容龄起舞的风姿。

    太后不禁惊喜道,“自然不嫌弃,我一早听闻你能歌善舞,还无福一睹风采呢,今日有缘能见,倒是我们的福气。”太后连忙命李莲英去将宫内升平署伴奏官员传唤过来为容龄伴奏,容龄却拦住太后道,“太后,这升平署官员只能奏丝竹乐器,而奴才这段舞,需要西洋乐器来伴奏。”

    太后一时犯了难,李莲英在一旁及时提醒,“太后,此前您邀请各国公使夫人在景福阁赏月,法国公使夫人进呈的钢琴就一直保存在听鹂馆里呢,奴才这就着人去将它抬过来!”

    听鹂馆内的太监成群结队地将钢琴抬入大殿,容龄的哥哥勋龄便自告奋勇上前来道,“皇太后,皇上,奴才愿为妹妹亲自伴奏。”

    太后准许了他的奏请,勋龄在钢琴前落座,容龄也已在听鹂馆偏殿内换好雪白逶迤的白纱裙,她头戴精美的洋帽,翩翩而来。

    听鹂馆内的宫灯熄灭了几盏,只余几盏明亮的灯光,落在翩翩起舞的容龄身上,钢琴之声似梦似幻,容龄伴随着音乐翩然旋舞,鹧鸪飞起春罗袖,她宛如飞落的仙子,又像是瑶池天宫旁的月亮,她的腰肢袅娜温柔,脚下轻移莲步,似汉宫飞燕旧风姿。

    载潋呆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容龄,她美丽的容颜竟如远山芙蓉,令人心驰神往。载潋默默想,眼前的容龄,才真正是冬日里盛放的腊梅,是整座皇宫内最与众不同的女子,和其他春日里开的花都不一样,其余人在她面前,皆已失了颜色。

    载潋转头望向皇上,他一动未动地注视着容龄,他的嘴角有若有若无的笑意,眼中尽是惊喜与温柔,就连魂魄也仿佛都被吸引了去。

    载潋心痛地合起双眼,冰冷的泪意从眼中滚落。

    而载湉望着在殿中轻盈起舞的容龄,眼前却缓缓展开一幅往日的画卷——他与“她”手牵着手,无忧无虑地奔跑在什刹海畔,当时的他们仍旧那样年轻,她仍旧可以扑进自己的怀中,他仍可以为她捂暖冻红了的耳朵。

    载湉落寞地望向大殿一侧,只见她如今已坐在另一人的身侧。而拥住她腰身的人,再不是自己。

    音乐声渐止,容龄优雅地谢幕,众人却都仍沉浸在无法自拔的享受中,寂静过后是鼎沸的欢呼,在座众人无一人不沉醉于她曼妙的身姿,而她却独独望向最孤独的皇帝,只与他四目相接,向他温柔一笑。

    容龄一舞,太后深受震撼,发自肺腑叹道,“容龄一舞,翩如兰苕翠,婉如游龙举,实在是美不胜收。”容龄听到太后极高的赞许,连忙跪倒,盈盈笑道,“奴才谢皇太后夸奖!若皇太后不嫌弃奴才,奴才愿为太后而舞!”

    载潋低下头去轻声笑了笑,她夹起碗中的菜麻木地咀嚼,再麻木地咽下。容龄已比刚入宫时要聪慧了许多,她懂得如何讨太后的欢心,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,懂得如何做才能不为皇上惹麻烦。她应该放心了才是,可心却剧烈地抽痛。

    容龄退去更换衣服,殿内又坠入寂静,太后仍意犹未尽,念叨着要容龄往后日日都守在身边,其余人无人说话,太后却又突然想起一事来,容龄尚未回来,她忽在众人面前高声笑起来,“对了,今日有一大喜事,竟要忘记了!”

    荣寿公主见状,便在一旁掩着嘴偷笑,“女儿就知道,皇额娘有高兴事儿就憋不住,定要说出来和大家一起乐呵才罢!”

    太后点了点公主的额头,又转向众人笑道,“自是天大的喜事,当然要说出来一起乐呵!我告诉你们,幼兰,荣禄这二丫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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